“滚!”隔着前世今生,姜欢声嘶力竭,眼底全是恨意。“姜欢,你!你别后悔!”...
“滚!”
隔着前世今生,姜欢声嘶力竭,眼底全是恨意。
“姜欢,你!你别后悔!”
“这可是你说的!”
见程子黔还想撂狠话,姜欢手里扫把脱手,狠狠朝他丢过去。
程子黔狼狈逃窜,离开院子后,对地面“呸”了声。
等姜欢推自行车到院子,映入眼帘一脸冷漠的时泽白,以及泪眼婆娑的小安安。
姜欢的心瞬间揪起来。
“泽白。”
时泽白脸色铁青,瞳仁紧缩,唇瓣抿如刀削,浑身山雨欲来风满楼的低气压。
他冷笑,“原来下家儿都找好了。”
“什么时候离婚?”
如果临走前,时泽白眼底还有丝温情,那现在全是冰碴子。
姜欢如被判无期徒刑,无措站在原地,仰望台阶上的时泽白,漂亮的瞳仁坚定又倔强“……我不离婚。”
小安安小心拽时泽白袖子:“爸爸,太好了,妈妈不离开咱们!”
时泽白声音如从地狱中发出,话对安安说,眼睛却死盯着姜欢,唇角微勾,冷意横生,“安安,从现在开始,你没有妈妈。”
小安安“哇”一声哭出来。
晶莹剔透的眼泪顺着安安脸颊流下,他眼巴巴,尽管满眼对母爱的渴望,却没反驳时泽白的话。
姜欢心如刀绞。
她从车筐拿出北冰洋,小心翼翼讨好儿子。
“安安,别哭,妈妈不会不要你。”
“看,这是妈妈给你买的汽水,你不要听坏叔叔的,妈妈不会和爸爸离……啪!”
姜欢的心仿佛随瓶子碎成无数片。
好容易重生,她费尽心思追回那封信,还是改不了离婚的结果?
她的眼眶不由一酸。
时泽白居高临下俯瞰姜欢,吐出个冰冷的字眼。
“滚!”
姜欢怔住,大脑一片空白。
认识时泽白这么久,他嘘寒问暖,无微不至,大声话都没说过,更别提这样不假辞色。
她张张嘴,可想到自己干的混账事,喉咙卡沙,半个字也说不出。
“明天九点,民政局见。”
时泽白深深看她一眼,目光中的绝望刀子一样切割着她。
他嘴角讥诮,抱起泪眼朦胧的小安安,转身进屋。
“嘭”。
关门声,彻底隔绝三人。
姜欢看着门板,悔恨占据高地。
她活该,这都是她应得的。
但她不服气,强忍心酸倔强道:“时泽白,我知道你生气,但你生气归生气。
糟蹋汽水算怎么回事,那是我给安安买的!”
里面没传来时泽白任何声音。
姜欢霜打的茄子似的,蔫了。
下班时间到,门外传来自行车铃铛清脆的响声,工人成群结队,边说边笑,清晰传入姜欢耳朵。
欢快的笑声银铃一样,却怎么也感染不了姜欢。
站了好久,站到腿脚发麻,姜欢才想通。
她前世那些混账事,纵然时泽白宠她入骨也忍不了,想获得他们父子谅解,一定要付诸行动。
看着台阶碎裂的玻璃碴子,姜欢转身拿起扫把簸箕,一点点扫干净。
时泽白不想见她,她索性去厨房,给父子俩做晚饭。
他们现在住的院子是时泽白外公外婆的,外公外婆去世之后,留给了时泽白。
时泽白父母城里工作,原本她和时泽白该在城里结婚,但时母不喜欢姜欢,觉得她出身低,配不上时泽白。
为免婆媳矛盾,时泽白选择和姜欢住在村里。
姜欢娘家是村长,家里好几个儿子,姜欢是老小,还是个女儿,长得玉雪可爱,自小就是千娇万宠。
结婚前娘家宠爱无度,结婚后时泽白也是疼之入骨。
身为娇娇女,她十指不沾阳春水,压根不知怎么做饭。
但经历前世磨难后,好歹学了点简单的。
洗米下锅,择菜,洗菜,切菜,没有一会功夫,饭熟了。
香喷喷的大米饭,炒土豆,炒鸡蛋。
买的卤肉切的薄薄。
饭菜放入托盘,走出厨房,外面已经乌漆麻黑,明月当头,银辉遍地。
怀揣着忐忑,姜欢敲门。
“吱呀”,门板后露出时泽白刀削斧凿的脸。
其实时泽白生的很好。
眉眼昳丽俊美,五官英气十足,眉眼轮廓属于越看越耐看那种。
可惜前世姜欢没品出他的好,更喜欢程子黔那样的糙汉。
始终避他如蛇蝎,结婚到离婚,始终没让时泽白碰一下。
姜欢扯出一抹笑。
时泽白眉心拧成一个“川”字,“怎么还没走?”
“我为什么要走?”她努力忽略他的冰冷,小心翼翼瞅他眼。
“你不会气饱了,不打算吃饭吧?我知道你生气,但再生气,也别忘记吃饭呀。”
时泽白见到托盘上的饭菜,诧异很快被冰冷替代。
眼看时泽白又要关门,姜欢长睫一眨,委屈巴巴:“泽白,就算你不要我,想和我离婚,总得让我看儿子?”
“你眼里还有儿子?”
时泽白讥诮。
姜欢脸色一白,被怼的一噎。
前世她满心满脑程子黔,对安安没半点母爱。
她恨时泽白夺走她的清白,怀上安安后,将对时泽白的恨带到安安身上。
加上生安安难产,差点让她死掉,更惹她不待见。
所以小安安出生后,既不奶,更不带。
时泽白又当爹又当妈的把安安拉扯大。
安安现在三岁,对她这个妈妈又惧怕又渴慕。
每次小安安靠近,都会被呵斥,久而久之,小安安和她就不亲了。
和时泽白离婚后,安安更是不认她这个妈,路上碰到也冷漠如陌生人。
想到这些,姜欢眼眶一红,她咬唇小声的道,
“你怎么知道没有,时泽白,我要看儿子!”
她小心揪着时泽白袖子,撒娇一样晃晃,央求声又细又弱,耳根绯红。
“泽白,我错了,给我个机会改过自新吧,我以后和你好好过日子。”
她软下身段还撒娇,放平时,时泽白一定会软的一塌糊涂。
可此时他冷硬如刀削,“姜欢,太迟了。”
袖子寸寸从姜欢指尖滑落,门板无情在姜欢面前阖上。
姜欢的心像被大手撕扯,疼的几乎无法呼吸。
“时泽白!我不会离婚的!”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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