他固执地不肯放手,一定要一个答案。他问了夏锦惜一个问题。“你回来,回来,我们好好聊聊,好不好?”...
因为在飞机上那一觉,夏锦惜的时差很顺利地倒了过来。
刚到十一点,她就犯起了困,打着哈欠回房间倒头就睡。
凌晨两点,一道突如其来的电话,将她从梦里吵醒。
她拿起手机看到是妈妈,迷迷糊糊地按下接听。
下一秒,一道熟悉而满含着怒气的声音,就落在了她耳畔。
“夏锦惜,谁准你一声不吭就去英国了?”
是裴宴礼。
夏锦惜的脑子一下就清醒了。
她打开台灯坐起来,看着桌上的时钟,提醒了他一句。
“伦敦现在凌晨两点,哥哥。”
每一个字都深深刺中了裴宴礼的神经,他说话都咬牙切齿的。
“我说过,不许你叫我哥哥!”
“可我们就是在一个户口本上的兄妹,这是无法改变的事实。”
听见她用这么平淡的口吻,来陈述这个横亘在两人之间,始终无法跨越的事实。
那些藏在裴宴礼心中的恐慌,在这一刻达到了顶点。
他再控制不住在身体里澎湃叫嚣的疯狂因子,毫无理智的话脱口而出。
“你在我身下求欢的时候,想过我们是兄妹吗?”
话音一落,两个人都陷入了沉默。
裴宴礼也意识到自己说错了话,心中一窒,却没有道歉。
因为他迫切地需要一个证明。
一个能证明,夏锦惜还爱他的证明。
所以纵使这句话充满了冒犯和侮辱意味,他也想要得到一个答案。
可电话里只有长久的寂静。
裴宴礼几次怀疑,对面是不是已经挂断了。
他的心在这无边的安静里越跳越快,拉着他的理智,一起往黑暗里沉沦而去。
就在他即将彻底失控之时,夏锦惜终于回答了他。
“我从没有为以前发生的一切后悔过,因为那时候我是真的很爱你,裴宴礼。”
“可我的爱,并不是所向披靡、刀枪不入的,它或许能抵御外部的流言蜚语,但却扛不住内里腐烂的一颗真心。”
“我妈妈不曾插足过你父母的感情,她问心无愧,我亦如此。只是你我之间掺杂了太多算计,如果再继续下去,两败俱伤的,就不止你和我了。就让这段关系到此为止吧,哥哥,只有这样,对你对我,对妈妈和叔叔,都算是一个圆满的结局,不是吗?”
圆满。
从12岁得知父母离婚消息那天起,裴宴礼就不再对这个词抱有希望。
他以为是夏母破坏了他的家庭,所以痛恨着这个女人,却只能虚与委蛇。
而在相处中,每每看到她对夏锦惜的好,他心里又会被嫉妒的情绪所笼罩。
在十年如一日的虚与实的拉扯中,他这个人也彻底分裂成了两半。
一半要他谨记仇恨的滋味,并利用夏锦惜的感情,来完成报复。
另一半又催眠着他放下仇恨,融入父亲新组建的这个家庭。
一天天过去,他越来越摇摆不定,甚至开始沉溺其中,难以抽身。
设局的人,最后也成了棋局里的一颗子,爱意去向,再由不得己。
而等到终局之时,裴宴礼并没有得到他想要的一切。
曾困顿于迷局中的人走了出来,成了旁观者,并告诉他。
他下的第一步,就是错的。
裴宴礼无法接受这个事实。
就像他无法接受夏锦惜已经放下他的事实一样。
他固执地不肯放手,一定要一个答案。
他问了夏锦惜一个问题。
“你回来,回来,我们好好聊聊,好不好?”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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