谢梁两家世交,我和梁钰是娃娃亲。
他三岁时紧跟在我屁股身后,流着哈喇子张着小短手要我抱:
「漂亮阿姊抱抱。」
两年后,梁伯父携妻赴任,死在滚落的山石下。
唯一的儿子离世,寡居的老太太昏厥后再醒来,这神智便时灵时不灵了。
剩个五岁的小娃娃,怀揣着梁家家产,豺狼虎豹随时都能撕咬上去。
我家斥巨资买下梁家隔壁的宅子,我父亲做主收他做了学生,本欲亲自教养。
不料一道旨意,我父亲远赴边关。
只好叮嘱我照顾好梁钰,别叫他被人带坏了。
梁钰失去了双亲,还未感受到孤苦,我爹娘已经将他当亲儿子照料,我祖父祖母待他疼爱有加。
被爱包裹着的梁钰,天真被保留了下来。
他在书院吃喝玩乐干个遍,搬食物的蚂蚁都能把他从学堂里引出去,夫子气得吹胡子瞪眼上门告状:
「您家这小少爷老夫教不了!」
梁钰躲在我身后顶嘴:
「我手里有的是钱,将来能让寒窗苦读的进士老爷点头哈腰替我办事!我不用会!」
老夫子铁青着脸,甩袖离开,将他驱逐出了书院。
很快,梁钰嚣张跋扈小纨绔的名声传扬了出去,好人家的小郎君都被家里耳提面命:
「不许跟那小子玩!」
父亲从信中得知后,给我来信一封,叫我务必对梁钰严加管教。
否则他在百年之后,无颜面对梁钰的爹娘。
何况,梁钰是我的童养夫。
我将他教导成什么样,我的夫君便是什么样。
我费了牛鼻子劲才将梁钰掰回正途。
十九岁的探花郎面如冠玉,身姿颀长,春风得意马蹄疾,一枝桃花撞入怀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