褚橙靠着门缓缓蹲下身子,听着门外痛苦的闷哼,那是身体上的痛,而此刻她是心里上无尽的折磨和挣扎。
尤其是保护二字又从桑凌风口中说出之时,明明她来港城后的所有不快乐都来自于他,现在说这种话,又有几分可信度呢。
昨夜她一字一句敲下离婚协议书的时候就在想,这场婚姻他们彼此之间都得到了什么,可是想来想去也没想出个完美的答案,所以结束这场婚姻她什么也不要,她要自由,她要快乐。
那她们现在只剩对簿公堂。
桑凌风失魂落魄回到家中时,祝云畅正带着饺子过来,见他手指红肿,惊呼道:“怎么了,凌风,你这是怎么了?”
“没事。”桑凌风推开她想要搀扶的手,毫无精神道:“我想休息一会儿。”
“好。”
祝云畅倒也贴心,没有再跟着他身后,只见他摇摇晃晃的回了卧室。
可她也没有走,就像褚橙一贯的样子,坐在那里打开了毫无营养的综艺,她想不明白,这种烂俗的笑话怎么会逗得那个女人哈哈大笑。
她也学着褚橙的模样笑起来,实在是别扭极了。
陈妈端来水果,鄙夷道:“那个女人也不知道给少爷灌了什么***,让先生大半夜都要出去找她。”
祝云畅没有答话,只笑着岔开话题:“她,在家中也这样吗?”
“她啊,”陈妈不知想到了什么嗤之以鼻:“像个疯子一样对着电视又哭又笑,先生也由着她,有时候还陪着看,真是奇怪。”
说的她浑身似乎失温,那样的桑凌风她从没有见过。
在她面前永远是温和有礼,连步伐都是规定好的桑先生。
她就那样在沙发上枯坐,看着一个个综艺节目,试图找到共鸣的笑点,直到天色将晚,她仍然没有动弹。
桑凌风盖着带有褚橙身上特殊香味的被子,许久才沉沉睡去。
他问过褚橙用的什么香水,怎么这么好闻,褚橙没好气的回他,是洗衣粉的味道。
不是,他想一定不是,没有哪种洗衣香氛有助眠作用。
等再次醒来,混混沉沉下楼,却见一人端坐在沙发上看着综艺,他心头一紧,褚橙二字卡在嗓子眼,不敢喊出,他怕吓跑了她。
只能蹑手蹑脚下楼,可越走越近,越来越不对劲。
褚橙不会挺直腰板坐在那里,她会整个人窝在沙发里,陈妈总是告状说她坐没坐相,站没站相。
他喜欢褚橙在家里的放松和惬意,家的作用不就是让人完全卸下伪装的吗?
“凌风,你醒啦。”祝云畅立即起身迎了上去。
“你怎么还在这里?”桑凌风不动声色的躲开她的触碰。
祝云畅收回尴尬的双手,咬唇道:“我看你情绪很差,所以想多陪你一会儿。”
“我没事,你赶紧回去,不要让你爸爸担心。”说罢,便让陈妈将人送回去。
祝云畅还想说什么,桑凌风的手机不停响起。
迎来的竟然是桑母劈头盖脸的痛骂:“那个女人到底在搞什么东西,竟然要起诉离婚,这才刚刚出来的消息,就已经闹得满城风雨,我的手机都快给被打爆了,凌风,我需要一个合理的解释。”
桑凌风捏着手机的手紧了又紧,他想起来被他扔在垃圾桶里的那份离婚协议书,还有褚橙决绝的态度,没想到她真的不给他们留一丝丝后路。
哑着嗓子道:“妈,我知道了,我会解决好的。”
说完挂断电话,眼中逐渐失去焦距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