有种莫名的心虚。
徐砚清从头到尾没开口,和季嫋上了电梯,很绅士地帮她抵了下门,看着先到了自己的楼层,向外指了指就往外走,站到了电梯门外。
季嫋跟他客气地点了下头。
两人相对而战,之间的电梯门缓缓关上,一个往上,一个往下,而他们像是两艘交遇船上的人,互相交集,又无法靠近,你看着我来,我看着你走。
徐砚清苦笑了一下,难得遇见一位自己这样欣赏的女性,还没等他有下一步的想法,便全都断了,罢了,这样优秀的女性,能结识当个朋友就是极好的了。
季嫋一直举着手机到了房门外,乖乖地回答着黎东庭,还分享了自己今天下午在共创会的所见所闻,晚上吃了什么,做了什么,但那头的人兴致似乎不是很高。
她听见了自己在回答了那句“两个人”之后,那头传来的火机按动的声音。
她问,“你……不高兴了吗?”
“没。”
“这有什么值得不高兴的。”黎东庭并不觉得季嫋在旅途中遇到的一个男人就值得让他变了心情。
但他心里其实是有些怪怪的,摸不清那股怪异的情绪从哪来,才掏出的烟。
季嫋听见了他的回答,想的方向完全歪了,她以为是,她不值得黎东庭不高兴,而不是徐砚清不值得。
本来因为黎东庭主动打来的电话的喜悦被冲淡了些,话也一下子少了许多。
“怎么一下子不高兴了?”
“我问的多了?”
黎东庭哪能察觉不出季嫋的情绪,见她的情绪一下低了下去,还是先掩下了心里的情绪去哄她。
“没有,问的不多。”
他问一句,她就答一句,刚刚还孜孜不倦地说着,这会儿倒是安静下来,闭口不语了。
黎东庭笑了一声,“小骗子。”
笑骂的这句尾音上扬倒是缠绻,像是情人之间的暧昧话,听得季嫋耳根子一下烫了起来,她忍不住拿着一只手将耳尖往下弯了弯,折在一起藏着,“你才是……骗子。”
“嗯,我也是骗子。”
黎东庭说的倒是坦荡,又哄了她一句,“不喜欢就不问了,别恼。”
季嫋见男人真在哄着自己,心直接就软了下来,整个人陷进了他低哄着的嗓音里,“喜欢你问的,不是……因为这个……不高兴。”
“那是因为什么。”
黎东庭问了之后,那头很久都没有回答的声音,只有女人很轻地呼吸声。
他也没再逼她,“不想说就算了。”
“我总有机会知道的。”
季嫋撑着床坐着,将两条腿抵着窗台有一下没一下地点着,她问,“黎东庭,你在哄我吗?”
“听不出?”
“哄着我自己哄你呢,杳杳。”
那一晚季嫋睡着后,梦里都是黎东庭在说这话。
季嫋第二天是下午的飞机回去,起来之后就去鲜花市场买了些花想要带回去插着,那儿的折枝海棠很漂亮,她一次性买了很多,还叫鲜花包了防雨袋,怕带上飞机的时候有人花粉过敏。
她的行李也不多很轻,手上拿些鲜花也算得上轻松,回去的飞机季嫋买的头等舱,花被空姐拿去安置好,季嫋也没费多大的劲儿。
到京都的时候已经将近晚上六点,黎东庭亲自开车来接的,下飞机的时候见她抱着这样的折枝海棠,问了一句,“喜欢海棠。”
“还算喜欢,就是风城那儿的海棠开得漂亮就买点回来养养。”季嫋随口答了一句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