席珂想也不想就要关门,被靳野眼疾手快地伸出脚抵住。
“我还没进门儿,怎么就要给我下逐客令呢,怕你饿着来给你做饭还不成?”
他左右手分别提着超市购物袋,里头装了青菜、肉、水果等满满的食材,这些东西分量似乎不轻,他肩膀上弹孔的血迹透过纱布沾染到毛衫上。
席珂轻飘飘瞧了那点点血迹一眼,松开力气任由靳野用脚推开门。
“你不是应该在折磨洪天骁么,怎么又跑到我这儿。”
她转身进屋,头也不回地问。
靳野如同进了自己家一般关门脱鞋点灯直奔冰箱,长腿两步跨到席珂身前,头一偏,似笑非笑地说:“这时候你倒挺像个小丫头片子的,连套话都不会。”
席珂顿住脚步,抿嘴看他。
“男人就像狗,不管是披着官皮的狗还是穿着西装的狗,都是依仗人势的……你这冰箱怎么啥也没有?”靳野把食材整齐地码进保鲜层:“洪天骁犯了那么多事还敢来汉京开公司,并且光天化日对你动手,他背后肯定有条大鱼。”
“所以抓了他这只鱼饵,等鱼咬钩。”
“我没那么无私。他如果不招惹你,我不会抓他的。”
席珂想了想,问:“不疼么?”
“什么?”
靳野抬头,手中还握着一把没来得及放进冰箱的香菜,眼中的光芒有几分不合时宜的纯真。
他是充满了极度荷尔蒙的长相,剑眉星目高鼻薄唇,锋芒于眉眼间毕露,面部轮廓深邃得恍若文艺复兴时期的雕塑作品。
………
席珂心头一动。
“你的伤口,溢血了。”她说:“要不要帮你……”
“要要要。”
仅仅一眨眼间,靳野就已经脱掉上衣坐到了客厅沙发上,他面露类似于痴汉的喜色,在沙发上蹭来蹭去,与他肩上血糊糊的弹孔形成鲜明的对比。
这场景过于诡异,以至于姜甜来到客厅见到眼前一幕直接老僧入定愣在原地。
……靳野与她面面相觑。
三秒钟后——
“啊!!对不起!”
“知道对不起你就小声点!没见过男的光膀子?”
“我不是故意的啊靳首长!”
“你还喊?”
席珂匆忙端着药箱从杂物间跑出来,客厅里两道目光如同激光一样投射向她。
“她怎么还在这里?”靳野高声问道。
席珂把药箱搁到茶几上,说:“你别有用心叫人家来盯我的梢,还嫌人家呆久了啊,别吓到小姑娘。”
靳野:“……她哪像小姑娘了,吼那两声比我手下那些老兵还嘹亮。”
席珂一把拍上靳野的头,训斥道:“你多大她多大?做人没个正经,她还是个孩子。”
姜甜的眼睛瞪得脱窗,她每次看到靳野,***上至局级下至保安都对其恭恭敬敬,令人可望而不可即。没想到世界上还有人可以这么对待威风八面权倾汉京的靳首长,简直就像……训狗一样。
更不可思tຊ议的是靳首长被拍了脑袋竟然还笑了,那笑容可怕至极,竟透着些许憨厚。
姜甜的手机雪中送炭似的及时响起,她颤颤巍巍的接起来,马上又上前递给靳野。
“靳首长,我们徐队找你……”
靳野挑了挑眉,接过手机:“说。”
徐悍风的语气相当得瑟:“靳首长,行动吧。”
靳野问:“收网了?”
刑侦支队的小会议室,徐悍风把审讯结果和调查结果扔在桌上,一手叉着腰踱步,一手握着手机点开免提,他身边正在做出动准备的警员来来往往。
他说:“云梦婷的朋友名叫冯思达,半年前入职星航广场做营销部市场专员,曾有过***史,进过两次禁毒所。经过一下午的审讯,据他说,他是三个月前在红坊口的S酒吧与云梦婷结识的,这个云梦婷,就是给他供货的卖家。”
徐悍风说得口干舌燥,喝了口水继续说:“这冯思达还说云梦婷最近迷恋一个打夜工的医学生,你猜怎么着?”
“怎么着?那医学生也在S酒吧打工吧?”
靳野的手机也开了免提,席珂听到他们在讨论案子,为避嫌正欲离开客厅,却被靳野抬手抓住手腕,拽到他身边。
他的眸光闪烁着某种固执又期待的神色,裸着的肩膀头轻轻磨蹭席珂的腰。
“别走,还没替我包扎呢。”
!!!!
姜甜的眼皮翻到起火,垂下眼后又忍不住八卦地看一眼,拿出手机拍照的冲动在此刻达到顶峰。
徐悍风在话筒那边说:“对喽……不对啊,你跟谁说话呢?包啥?”
……席珂轻拍了下靳野的肩膀头,示意他起身。
靳野听话照做,他看着席珂坐到自己身边查看伤口,顿时心满意足。
席珂身上的香气氤氲在他鼻间,脖颈***的一小块皮肤***得像脂玉,让他有些心猿意马:“没什么,所以你想今晚布控那间酒吧?那你就去啊,不用叫我。”
“你可是我们的刑侦顾问!于情于理都该和我们共同行动,这是纪律!再说……”徐悍风见身边没人,立刻换了副讨好的嘴脸:“这种大案子正需要人手,您靳首长麾下兵强马壮的,没您坐镇哪成啊。”
“啊……”靳野把头靠在席珂肩头,拉长声音:“原来是想借我的人用用啊,徐支队。”
“靳少,求您疼奴家!”
正在认真包扎伤口的席珂闻言莞尔一笑,这笑容晃得靳野心神荡漾,又因席珂为别人而笑气的牙痒痒。
他骂向徐悍风:“就你会耍宝?没事儿少犯贱啊。”
路过小会议室的禁毒支队队长屈祁听到二人的谈话,忍不住探头探脑地凑过来。
红莽特种大队闻名遐迩,这种只出现在国际新闻和民间传闻中的神***队他早就想亲眼见识见识了。可惜靳野不常来***,就算来也是只和徐悍风等几个有限的人见面,根本没有禁毒支队什么事儿。
这回逮到机会,屈祁几乎是蹦着对话筒说:“靳首长我是禁毒支队队长屈祁,根据建安区禁毒所提供的资料来看,这个冯思达在去年十二月已经成功戒毒,可是这小子现在的瘾头却比之前更严重,应该是接触到了纯度更高的合成***所致——***流入汉京,大案子啊靳首长!此时不来更待何时?臣等恭迎您大驾啊主公!”
伤口包扎得差不多,席珂偏头对小沙发凳上坐着的姜甜比划两个手指,要她去找剪刀。
姜甜见了席珂手拍靳首长后,对她的敬佩无以言表,听话地立刻起身去找。
“这事儿么……”靳野抬眼瞧了瞧席珂挺翘的鼻梁和蹁跹的睫毛,说:“得问我领导,她准许我才去。”
徐悍风立马不乐意了:“你自己的部队除了你谁能领导?整什么景儿啊。”
“谁说的?”靳野探头问席珂:“我能去么?宝贝。”
席珂眼皮也不抬:“这和我有什么关系?”
……
徐悍风翻了个白眼,他早该想到靳野这个混蛋在臭显摆的!
于是抱着手机咬牙切齿:“要秀有种来我面前秀!一个小时后S酒吧集合!”